棠栖凤 作品
161.第 161 章
须弥的某处地下实验室。
多托雷正快步走在阴暗的廊道里，沿路有许多愚人众的科研人员，都慌张地低头行礼避开视线，更多的，则是或狂热或麻木的须弥学者，因阿扎尔的邀请或是强迫加入这场造神的疯狂仪式。
当然，被强制手段“邀请”进来的学者自然也不会对愚人众和所谓的“第二席执行官”有什么敬畏之心。那些视线，打量占据多数，其中却也存在鄙夷。
对“被流放者”的轻视，对所谓异端的唯恐避之不及。
即便是过去近五百年，那些曾经挥舞着草叉将他赶走的人早换了一批又一批，多托雷依然从中感受到熟悉的感觉。
恶心的熟悉感。
尽管如今的多托雷早已高踞愚人众执行官的第二席，他也还记得自己的切片带着“造神计划”前来谈论合作之时，从那个腐朽愚昧的大贤者狭小的、卑鄙的细眼里投射出来的轻蔑与鄙夷。
“是你？那个被流放的异端？没想到你还活着，甚至还成为了愚人众的执行官？但你若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高看你一等的话，那你可算打错盘算了。”
切片不紧不慢地笑出声：“这么早下决定还是太武断了吧。不如先看看我的诚意吧，我保证，你们会改变主意的。这是一个，足够有价值的‘课题’。”
从切片那里回收记忆的时候，多托雷同样也接收到了阿扎尔在看到“造神计划”后脸上明显又蔑视转为凝重，最后变成压抑的狂喜的表情。
他几乎有些感同身受到要与自己的切片一般笑出来了。
教令院的那帮蠢货，即使过去四百多年，也同样没什么进步。
不过，随便吧，反正他早就不是须弥的人了，他现在只需要教令院的人足够愚蠢，愚蠢到真的相信“新的神明能为他们的国家带来转机，完全取代被他们囚禁的小吉祥草王”。
如此便好。
“造神计划”，来源于他最早从人偶身上看到的可能性，来源于人偶神造的、最初被预备拿来存放神之心的可能。
若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存在能够有可能成为神明，那么，除了眼前这具精妙的、神造的、满盈着仇恨的容器，又哪里还有更加完美的材料？
即便是神明也能够创造出来。
多托雷要用人偶来证明。
至于那些看不起他的、恐惧他的视线？
他已经经受得够多，对于多托雷而言，他的身边只需要有一道目光始终存在就可以了。
那混杂着懦弱和犹豫，遮掩着自己的恐惧，有时却连那份不自觉的依赖和茫然都隐藏不起来的眼睛，也确实如湖水一般，稍微风动便荡起难以平静的涟漪。
咔——
门被打开，外面的所有其他的那些无关紧要的视线都被隔断在外。
切片们转头。
“哎呀，还真是稀客。”sigma切片轻晃着试管，语气里夹杂着两分惊讶：“我还以为你就要直接当甩手掌柜再也不来了。怎么，总算愿意从你那温柔乡出来，看一眼实验了？”
多托雷看过去。
须弥的切片都在这里了，sigma、omega、Beta，还有……
多托雷看到远一点的角落里谨慎地旁观的Alpha切片，Alpha切片也同样注意到来自本体的注视，毫不示弱地瞪回来。
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
多托雷在心里嗤笑一声。
omega切片从后面站出来：“我记得你说过，这次‘造神实验’会全权交给我，你不会进行干涉，‘本体’。”
“当然，我确实这么说过，这个计划交给你是完全合理的，毕竟一直和斯卡拉姆奇计划此事的人也是你。放心吧，我这次是来找sigma Build的。”
切片们的视线都隐晦地集中到sigma切片身上。
sigma切片笑着指了指自己：“我？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值得身为‘本体’的你亲自来找我一趟的事情。”
“昨天，你在奥摩斯港见了塔德纳。对吧？”多托雷问道。
Alpha切片的眼神骤然变幻，带着敌意地看着sigma切片。
sigma切片微微沉默了一小会儿：“虽然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只是在奥摩斯港偶然见到了他哦，从奥摩斯港运来的一批极其重要的物资，omega切片交给了我去拿来。而在奥摩斯港看见塔德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巧合。”
Beta切片在一旁插嘴：“喂喂，一开始可没人说能在奥摩斯港见到塔德纳吧？我说了好几次想让塔德纳来见我，结果你就把这种机会给了sigma切片？omega切片，这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吧？”
青年的切片语气不善。
omega切片：“……”
omega切片转头看着Beta切片：“早知道那条不听话的狗在奥摩斯港，我就应该让那批物资烂在港口。”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你们别天天就想些和实验无关的人和事。连外面五年都憋不出来一篇顶刊论文的废物的工作专注度都比不过的话，还是尽早报废好了。”
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sigma切片看了一眼互相嘲讽的两个切片，笑道：“无论是多么冷静自持的切片，就算是omega Build，一谈到塔德纳的事情也会失去有关‘冷静’的衡量。真是有趣。你说对吧，‘本体’？”
他话音刚落，一支泛着寒光的尖刺便从他的脸颊飞过去，如一道流星，切断了切片脸侧的一缕头发。
simga切片看着地面上飘落下去的那一律熟悉的发丝，沉默了两秒。
“别告诉我，你也要失去‘冷静’了吧，‘本体’？就因为我和塔德纳见过面？”
“你对他使用了灵酚香。在明知道塔德纳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且我在治疗塔德纳的前提下。我完全可以将这视作你对我的挑衅，sigma切片。”
多托雷遥望着实验台旁边的sigma切片。在他的操控下，那尖刺在挑断sigma切片的一缕头发后并没有停下。
在本体面前，切片被禁止发起攻击，所以即使是sigma切片，现在也只能狼狈地躲一躲，然后被那尖刺狠狠地从肩膀刺进去，整条右臂被报废。
sigma切片简直难以置信，他无法相信本体竟然真的会因为身边一条养多了几年的狗对他出手。
“本体！你！”sigma切片抱着自己的右臂。
另一边，Beta切片和omega切片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暂时停止了互相扔垃圾话。
“你疯了吧？！就为了一条养的顺手的狗，你要报废我？！”
多托雷冷漠：“我早就说过，这是对你的挑衅的回应。当然，还有你暗中送我的那些‘小礼物’，虽然给我造成的麻烦也不算大，顶多只是拖延了一会儿我回程的时间。”
sigma切片气得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你敢说你今天来这里做的这一切和塔德纳一点关系都没有？！”
多托雷只是冷眼看着切片气急的样子。
旁边的omega切片冷笑：“呵，完全不意外。”
Beta切片嘲讽：“你装什么清高？不过就是因为不敢面对某个家伙所以连我们这些其他人想要见面都拼了老命不给见，也好意思看别的切片笑话？”
omega切片立刻反唇相讥：“把你的脑子好好拿出去洗洗。是感染了名为‘塔德纳’的病毒吗？满脑子都是要去外面见人，连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切片都比不过。”
“你说什么？！”
其实早就偷偷见过一次塔德纳但是没有让omega切片知道这件事的Alpha切片：“……”
再说一遍，他已经成年了啊！身体是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本体只给他捏了这个样子啊！怎么都要说他一句毛都没长齐？！
果然，未来的“自己”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存在。
……
我大概在这片空间里待了很久，尽管没有天色和时间参考，身体出现的疲惫感还是告诉我，距离我精神体脱离后不明不白地卷入这里已经过去了很久。
我在和大大塔分散后，被不知道什么样的力量扔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在这里，我遇到了自称“信徒”的须弥学者海芭夏，以及……
正在进行“造神实验”的斯卡拉姆奇。
斯卡拉姆奇对我的出现格外嫌恶。
这倒也很正常。
“竟然在我的意识的空间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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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托雷那个家伙的人……啧，真是令人不快的事情。我不管你和你的那个主子是用什么办法进来的，总之，在我降下愤怒之前，从这里赶紧滚出去。”
早已在改造之中的人偶如今身上已然有了“神明”的气势。
他对我的嫌恶依然明显，只是其中明显又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俯视。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疼。
“斯卡拉姆奇大人，真的不是我故意要出现在这里的啊！”我抓住人偶帽子后面垂下来的长长的帷帘。
斯卡拉姆奇的帽子被拽得晃了一下，人偶抬手压住自己的帽子，很大声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松开我的帽子！无礼的家伙！”
怎么可能放过？要是放开后被直接一巴掌拍死了怎么办？抓住帽子就相当于是抓住了斯卡拉姆奇的命脉，斯卡拉姆奇断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帽子和我陪葬的。
相同的道理换算一下大概是：“一想到自己的帽子要和讨厌的敌人的同样看不很惯的下属一起在发泄的怒火中化为灰烬，就让人感到止不住地恶心”。
总之，经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拉扯，我仗着精神体感受不到物理的疼痛死命抓着斯卡拉姆奇的帽子帘子，被气得不行的人偶失去矜持地踹了两脚也绝不松手，最终斯卡拉姆奇认命了。
“你……”斯卡拉姆奇没好气地扯起我的衣领，“怎么在哪儿都能碰见你这个家伙，烦死了。脑子蠢嘴里还不知道能说出几句真话。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最好保证自己不会撒谎。我问你：你是被多托雷那个家伙送进来的吗？”
我赶紧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啊，斯卡拉姆奇大人。我一进来就看到有人神叨叨地在念什么，然后没过几秒就被您给发现了啊。”
斯卡拉姆奇怀疑地打量着我。
过了大概半分钟，他才大发慈悲地松开我。
“算了。别让我发现你是在骗我，否则……”斯卡拉姆奇恶狠狠地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狂点头。
斯卡拉姆奇脸色稍霁：“按你说的，你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可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根，除非通过特殊的方法，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接触到我的意识。多托雷呢？他怎么没在你身边？”
我低声道：“主人不在我身边不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吗……”
斯卡拉姆奇用一种“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看着我：“我没空和你掰扯这些有的没的。算了，我去找那家伙的切片。别想继续呆在我这里，看见你就想起多托雷，烦人的很。”
又是熟悉的理由。
日常因为多托雷被人偶扫射的我。
斯卡拉姆奇的身形很快消失。之前进入空间时看到的那个叫做海芭夏的信徒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被人转移了。
在这片空间，除了斯卡拉姆奇，没人能做到这点。
正在“成神”的神造人偶，以及，这篇空间，甚至可能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些记忆的主人。
我在空间里焦急地等待着。倒不是担心斯卡拉姆奇可能会食言直接把我扔在这里。
没人会把老鼠遗忘在自己家，就像斯卡拉姆奇绝不会容许把多托雷相关的任何人和物体放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
我很担心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回去，也担心大大塔，之前突兀的分开，大大塔究竟去了哪里？现在到是又怎么样了？
我的内心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下一刻。斯卡拉姆奇的身影又从虚空中浮现出来。
“跟我走。”斯卡拉姆奇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我赶紧走过去，一秒都不敢多留。斯卡拉姆奇抓住我的衣袖，在一阵短暂的天旋地转中，我感觉自己被谁抓住，整个人被揉吧揉吧塞进了什么密闭的空间里面。
还没等我睁开眼，耳边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个学者随便你要怎么做，但我不希望再看到塔德纳被卷入到你的意识之中。塔德纳可不是你的信徒。”
“哈？我才要说呢，有这个功夫和自己的切片玩吵架的游戏，不如把你的人管好一点。同样的，我也不想在意识里还看到和你相关的东西。”
多托雷正快步走在阴暗的廊道里，沿路有许多愚人众的科研人员，都慌张地低头行礼避开视线，更多的，则是或狂热或麻木的须弥学者，因阿扎尔的邀请或是强迫加入这场造神的疯狂仪式。
当然，被强制手段“邀请”进来的学者自然也不会对愚人众和所谓的“第二席执行官”有什么敬畏之心。那些视线，打量占据多数，其中却也存在鄙夷。
对“被流放者”的轻视，对所谓异端的唯恐避之不及。
即便是过去近五百年，那些曾经挥舞着草叉将他赶走的人早换了一批又一批，多托雷依然从中感受到熟悉的感觉。
恶心的熟悉感。
尽管如今的多托雷早已高踞愚人众执行官的第二席，他也还记得自己的切片带着“造神计划”前来谈论合作之时，从那个腐朽愚昧的大贤者狭小的、卑鄙的细眼里投射出来的轻蔑与鄙夷。
“是你？那个被流放的异端？没想到你还活着，甚至还成为了愚人众的执行官？但你若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高看你一等的话，那你可算打错盘算了。”
切片不紧不慢地笑出声：“这么早下决定还是太武断了吧。不如先看看我的诚意吧，我保证，你们会改变主意的。这是一个，足够有价值的‘课题’。”
从切片那里回收记忆的时候，多托雷同样也接收到了阿扎尔在看到“造神计划”后脸上明显又蔑视转为凝重，最后变成压抑的狂喜的表情。
他几乎有些感同身受到要与自己的切片一般笑出来了。
教令院的那帮蠢货，即使过去四百多年，也同样没什么进步。
不过，随便吧，反正他早就不是须弥的人了，他现在只需要教令院的人足够愚蠢，愚蠢到真的相信“新的神明能为他们的国家带来转机，完全取代被他们囚禁的小吉祥草王”。
如此便好。
“造神计划”，来源于他最早从人偶身上看到的可能性，来源于人偶神造的、最初被预备拿来存放神之心的可能。
若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存在能够有可能成为神明，那么，除了眼前这具精妙的、神造的、满盈着仇恨的容器，又哪里还有更加完美的材料？
即便是神明也能够创造出来。
多托雷要用人偶来证明。
至于那些看不起他的、恐惧他的视线？
他已经经受得够多，对于多托雷而言，他的身边只需要有一道目光始终存在就可以了。
那混杂着懦弱和犹豫，遮掩着自己的恐惧，有时却连那份不自觉的依赖和茫然都隐藏不起来的眼睛，也确实如湖水一般，稍微风动便荡起难以平静的涟漪。
咔——
门被打开，外面的所有其他的那些无关紧要的视线都被隔断在外。
切片们转头。
“哎呀，还真是稀客。”sigma切片轻晃着试管，语气里夹杂着两分惊讶：“我还以为你就要直接当甩手掌柜再也不来了。怎么，总算愿意从你那温柔乡出来，看一眼实验了？”
多托雷看过去。
须弥的切片都在这里了，sigma、omega、Beta，还有……
多托雷看到远一点的角落里谨慎地旁观的Alpha切片，Alpha切片也同样注意到来自本体的注视，毫不示弱地瞪回来。
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
多托雷在心里嗤笑一声。
omega切片从后面站出来：“我记得你说过，这次‘造神实验’会全权交给我，你不会进行干涉，‘本体’。”
“当然，我确实这么说过，这个计划交给你是完全合理的，毕竟一直和斯卡拉姆奇计划此事的人也是你。放心吧，我这次是来找sigma Build的。”
切片们的视线都隐晦地集中到sigma切片身上。
sigma切片笑着指了指自己：“我？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值得身为‘本体’的你亲自来找我一趟的事情。”
“昨天，你在奥摩斯港见了塔德纳。对吧？”多托雷问道。
Alpha切片的眼神骤然变幻，带着敌意地看着sigma切片。
sigma切片微微沉默了一小会儿：“虽然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只是在奥摩斯港偶然见到了他哦，从奥摩斯港运来的一批极其重要的物资，omega切片交给了我去拿来。而在奥摩斯港看见塔德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巧合。”
Beta切片在一旁插嘴：“喂喂，一开始可没人说能在奥摩斯港见到塔德纳吧？我说了好几次想让塔德纳来见我，结果你就把这种机会给了sigma切片？omega切片，这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吧？”
青年的切片语气不善。
omega切片：“……”
omega切片转头看着Beta切片：“早知道那条不听话的狗在奥摩斯港，我就应该让那批物资烂在港口。”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你们别天天就想些和实验无关的人和事。连外面五年都憋不出来一篇顶刊论文的废物的工作专注度都比不过的话，还是尽早报废好了。”
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sigma切片看了一眼互相嘲讽的两个切片，笑道：“无论是多么冷静自持的切片，就算是omega Build，一谈到塔德纳的事情也会失去有关‘冷静’的衡量。真是有趣。你说对吧，‘本体’？”
他话音刚落，一支泛着寒光的尖刺便从他的脸颊飞过去，如一道流星，切断了切片脸侧的一缕头发。
simga切片看着地面上飘落下去的那一律熟悉的发丝，沉默了两秒。
“别告诉我，你也要失去‘冷静’了吧，‘本体’？就因为我和塔德纳见过面？”
“你对他使用了灵酚香。在明知道塔德纳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且我在治疗塔德纳的前提下。我完全可以将这视作你对我的挑衅，sigma切片。”
多托雷遥望着实验台旁边的sigma切片。在他的操控下，那尖刺在挑断sigma切片的一缕头发后并没有停下。
在本体面前，切片被禁止发起攻击，所以即使是sigma切片，现在也只能狼狈地躲一躲，然后被那尖刺狠狠地从肩膀刺进去，整条右臂被报废。
sigma切片简直难以置信，他无法相信本体竟然真的会因为身边一条养多了几年的狗对他出手。
“本体！你！”sigma切片抱着自己的右臂。
另一边，Beta切片和omega切片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暂时停止了互相扔垃圾话。
“你疯了吧？！就为了一条养的顺手的狗，你要报废我？！”
多托雷冷漠：“我早就说过，这是对你的挑衅的回应。当然，还有你暗中送我的那些‘小礼物’，虽然给我造成的麻烦也不算大，顶多只是拖延了一会儿我回程的时间。”
sigma切片气得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你敢说你今天来这里做的这一切和塔德纳一点关系都没有？！”
多托雷只是冷眼看着切片气急的样子。
旁边的omega切片冷笑：“呵，完全不意外。”
Beta切片嘲讽：“你装什么清高？不过就是因为不敢面对某个家伙所以连我们这些其他人想要见面都拼了老命不给见，也好意思看别的切片笑话？”
omega切片立刻反唇相讥：“把你的脑子好好拿出去洗洗。是感染了名为‘塔德纳’的病毒吗？满脑子都是要去外面见人，连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切片都比不过。”
“你说什么？！”
其实早就偷偷见过一次塔德纳但是没有让omega切片知道这件事的Alpha切片：“……”
再说一遍，他已经成年了啊！身体是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本体只给他捏了这个样子啊！怎么都要说他一句毛都没长齐？！
果然，未来的“自己”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存在。
……
我大概在这片空间里待了很久，尽管没有天色和时间参考，身体出现的疲惫感还是告诉我，距离我精神体脱离后不明不白地卷入这里已经过去了很久。
我在和大大塔分散后，被不知道什么样的力量扔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在这里，我遇到了自称“信徒”的须弥学者海芭夏，以及……
正在进行“造神实验”的斯卡拉姆奇。
斯卡拉姆奇对我的出现格外嫌恶。
这倒也很正常。
“竟然在我的意识的空间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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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在改造之中的人偶如今身上已然有了“神明”的气势。
他对我的嫌恶依然明显，只是其中明显又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俯视。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疼。
“斯卡拉姆奇大人，真的不是我故意要出现在这里的啊！”我抓住人偶帽子后面垂下来的长长的帷帘。
斯卡拉姆奇的帽子被拽得晃了一下，人偶抬手压住自己的帽子，很大声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松开我的帽子！无礼的家伙！”
怎么可能放过？要是放开后被直接一巴掌拍死了怎么办？抓住帽子就相当于是抓住了斯卡拉姆奇的命脉，斯卡拉姆奇断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帽子和我陪葬的。
相同的道理换算一下大概是：“一想到自己的帽子要和讨厌的敌人的同样看不很惯的下属一起在发泄的怒火中化为灰烬，就让人感到止不住地恶心”。
总之，经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拉扯，我仗着精神体感受不到物理的疼痛死命抓着斯卡拉姆奇的帽子帘子，被气得不行的人偶失去矜持地踹了两脚也绝不松手，最终斯卡拉姆奇认命了。
“你……”斯卡拉姆奇没好气地扯起我的衣领，“怎么在哪儿都能碰见你这个家伙，烦死了。脑子蠢嘴里还不知道能说出几句真话。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最好保证自己不会撒谎。我问你：你是被多托雷那个家伙送进来的吗？”
我赶紧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啊，斯卡拉姆奇大人。我一进来就看到有人神叨叨地在念什么，然后没过几秒就被您给发现了啊。”
斯卡拉姆奇怀疑地打量着我。
过了大概半分钟，他才大发慈悲地松开我。
“算了。别让我发现你是在骗我，否则……”斯卡拉姆奇恶狠狠地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狂点头。
斯卡拉姆奇脸色稍霁：“按你说的，你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可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根，除非通过特殊的方法，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接触到我的意识。多托雷呢？他怎么没在你身边？”
我低声道：“主人不在我身边不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吗……”
斯卡拉姆奇用一种“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看着我：“我没空和你掰扯这些有的没的。算了，我去找那家伙的切片。别想继续呆在我这里，看见你就想起多托雷，烦人的很。”
又是熟悉的理由。
日常因为多托雷被人偶扫射的我。
斯卡拉姆奇的身形很快消失。之前进入空间时看到的那个叫做海芭夏的信徒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被人转移了。
在这片空间，除了斯卡拉姆奇，没人能做到这点。
正在“成神”的神造人偶，以及，这篇空间，甚至可能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些记忆的主人。
我在空间里焦急地等待着。倒不是担心斯卡拉姆奇可能会食言直接把我扔在这里。
没人会把老鼠遗忘在自己家，就像斯卡拉姆奇绝不会容许把多托雷相关的任何人和物体放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
我很担心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回去，也担心大大塔，之前突兀的分开，大大塔究竟去了哪里？现在到是又怎么样了？
我的内心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下一刻。斯卡拉姆奇的身影又从虚空中浮现出来。
“跟我走。”斯卡拉姆奇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我赶紧走过去，一秒都不敢多留。斯卡拉姆奇抓住我的衣袖，在一阵短暂的天旋地转中，我感觉自己被谁抓住，整个人被揉吧揉吧塞进了什么密闭的空间里面。
还没等我睁开眼，耳边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个学者随便你要怎么做，但我不希望再看到塔德纳被卷入到你的意识之中。塔德纳可不是你的信徒。”
“哈？我才要说呢，有这个功夫和自己的切片玩吵架的游戏，不如把你的人管好一点。同样的，我也不想在意识里还看到和你相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