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剑 作品

第518章 518蛾眉蹙雪凝眸恩怨生移宫幻影藏锋

石飞扬解开那些被捆绑的丐帮弟子,从他们嘴里打探梅栖乐的父亲究竟死了没有?他们说没有,早就从黑风教的总坛地牢里逃了出去。

石飞扬从腰间神秘的凡人瞧不见的鹿皮袋里取出一些钱粮,送给这些丐帮弟子,让他们快点离开黑风教总坛。待那些丐帮弟子走后,石飞扬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那是梅栖乐临行前塞给他的梅花形玉佩,上面还留有少女的体温。玉佩在晨光中转动,映出广场上冰雕的影子——那些扭曲的面容中,竟有几分像他当年争权夺利的子孙。

石飞扬突然将玉佩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月白锦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朝着洛阳的方向掠去。

黑风教总舵的火光在他身后熊熊燃烧,将半边天都染成了赤红。

这座为祸中原数十年的邪派巢穴,终究在他的刀气下化为灰烬。

石飞扬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眨眨间,便回到了洛阳,夜已深,他不想深夜打扰梅栖乐,便通过“千里传音”神功,告诉她,他已经灭了黑风教,而且打探出她的父亲还活着。

然后,石飞扬便飞往城中最豪华的“天缘客栈”,开了一间上房入住,美美地睡上一觉。

翌日一早,梅栖乐便来到醉仙楼等候石飞扬的到来。

醉仙楼的楼梯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十二名天鹰门弟子的钢刀同时出鞘,刀鞘撞击栏杆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鸽子。为首的瘦高个正是天鹰门的副门主殷无寿,其“鹰爪功”指甲在烛光下泛着青黑,显然淬了剧毒。他看到梅栖乐,便暴喝一声:“梅栖乐,拿命来!”

梅栖乐的梅花针早已扣在掌心,裙角的金线突然散开,三十六枚银针如暴雨般射向殷无福面门。紧接着,她施展“落英缤纷掌”同时拍出,掌风卷着桌上的酒壶砸向左侧的弟子,动作中带着江南女子的灵动,却比桃花岛的“落英神剑掌”多了三分凌厉——这是她父亲梅惊鸿结合丐帮部份打狗棒法改良的绝技。

“雕虫小技!”殷无寿冷哼一声,拔出钢刀划出个圆弧,将银针尽数挡开,刀刃却被针尖震出细密的缺口。他身后的弟子突然抛出渔网,网眼缠着浸了迷药的麻绳,朝梅栖乐当头罩下——这是天鹰门的“天罗地网势”,当年曾让不少武林好手饮恨。

石飞扬悄然而来,见状便施展“移花接玉”神功,衣袖在半空划出一道银弧。

渔网刚要触及梅栖乐的发髻,突然转向殷无寿自己,麻绳瞬间缠住他的咽喉,弟子们收势不及,竟将这位副门主勒得双眼翻白。

梅栖乐的银针趁机射穿三名弟子的手腕,银针刺入“阳溪穴”的瞬间,石飞扬的明玉功寒气已顺着针尾侵入,那三人的手臂骤然结冰,钢刀“哐当”落地,腕骨寸寸碎裂。

醉仙楼的楼板被石飞扬的“百胜刀法”之“劈山岳”震得粉碎,石飞扬的掌风掀起漫天木屑,混着梅栖乐撒出的梅花瓣,在烛光里织成一道红白相间的屏障。

紧接着,他又故意卖个破绽,让两名弟子的钢刀逼近梅栖乐的腰侧,却在刀锋及体前用“天蚕功”银丝缠住刀链,轻轻一拽,两柄刀便反向刺入弟子自己的小腹——鲜血喷在梅栖乐的百褶裙上,竟顺着金线的纹路凝成红珠,像极了洛阳的樱桃。

殷无寿趁机翻滚着逃跑。

石飞扬嘿嘿冷笑,也不追杀他。

梅栖乐的掌风与他的刀气相触,发出清脆的鸣响,又调侃地道:“石公子的功夫越发精进了。只是这等狠辣手段,倒不像当年救我时的模样。”

她的指尖划过石飞扬的袖口,那里的云锦衬里沾着点殷红,是刚才替她挡暗器时蹭上的血。

石飞扬施展“惊目劫”神功,冰寒目光突然扫向楼梯口,让正要冲上来的五名弟子瞬间僵住,七窍同时渗出冰碴。他的声音比掌风更冷:“对恶人慈悲,便是对好人残忍。”双挥掌拍出百胜刀法之“斩红尘”,将最后一名天鹰门弟子拦腰斩断,尸身坠楼时撞翻了街边的货摊,引来蒙古兵的马蹄声。

梅栖乐突然拽住他的衣袖,金线缠上他的手腕,关切地道:“快走!蒙古兵来了!”她的发间落下片干枯的梅花瓣,是之前石飞扬留下的少还丹药渣。

石飞扬探手搂过梅栖乐,施展“千里不留行”轻功踏过醉仙楼的瓦顶,梅栖乐的百褶裙与石飞扬的云锦袍在月光下交织,像两道流星坠入洛阳城的巷陌。

蒙古兵的火把在身后晃动,他们的狼嚎般的呼喊撞在巷壁上,惊得千家万户闭紧了窗——这座大唐故都,如今已沦为蒙古兵的牧马之地。

……梅栖乐带着石飞扬钻进城南的废园,假山后竟藏着道暗门,门环是朵青铜梅花。

她的指尖在花瓣上按了三下,暗门“吱呀”开启

梅栖乐的油灯突然晃了晃,火苗在她眼底跳成两团星火,难过地道:“天鹰门已投靠蒙古人,他们要求我交出梅花帮的名册。”她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上面用朱砂勾勒出洛阳城的布防图,又哽咽地道:“我父亲被他们劫持,要求我在三日后用名册去交换。”

石飞扬轻轻挥掌,拍出“百胜刀法”之“劈山岳”,掌风在秘道中回荡,刀气撞击石壁,震落的尘埃中显露出一块残缺的石碑,上面刻有“贞观年间”四字。

他洞若观火地道:“蒙古人真正想要的不是名册,而是这条秘道。”指尖指向壁画上的洛水走势,又一针见血地道:“通过这里可以直接抵达洛阳的粮仓,他们的目的是切断宋国的粮道。”

梅栖乐突然将羊皮纸塞进他怀里,金线缠绕上他的手指。

她感慨地道:“石公子,我明白你非同寻常。”她的睫毛在油灯下投下阴影,宛如秘道中含苞待放的梅花,又哀求地道:“恳请你救救我的父亲,梅花帮上下将不胜感激。”

石飞扬从腰间神秘的鹿皮袋里取出玄甲,穿戴在他身上,冰纹中的龙纹在火光映照下栩栩如生。

接着,又从鹿皮袋里取出一柄长剑,剑鞘上的宝石在秘道石壁的映照下,比七星剑还要耀眼——这是唐太宗的“昭陵六骏”剑,曾斩杀过突厥可汗。

石飞扬的剑鞘轻敲石壁,发出金石之音,沉声道:“三日后,你带着空名册前往北邙山,我将去救你的父亲。”明玉功真气在掌间流转,凝成一朵冰梅,又柔情地道:“这个你拿着,危急时刻捏碎它,我自会现身。”梅栖乐接过冰梅时,指尖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却比少还丹更令人心安。

她突然踮起脚尖,将发间的梅花簪插在石飞扬的剑鞘上,深情地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能驱百毒。”她的脸颊在火光映照下泛起胭脂色,又羞羞答答地道:“若你能平安归来,我……”

秘道外突然传来蒙古兵的皮靴声,是殷无寿带着人搜寻至此。石飞扬搂过梅栖乐入怀,又施展“深藏身与名”轻功,带着梅栖乐飘向秘道深处,他的剑鞘上的梅花簪与石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北邙山的乱葬岗上,乌鸦在枯枝上聒噪。

梅栖乐捧着空名册站在土坡上,百褶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后是三百名蒙古兵和天鹰门弟子,为首的殷无寿正用钢刀抵着梅惊鸿的咽喉,他的“鹰爪功”指甲已掐进老人的颈肉。

“小丫头,竟敢耍花样!”殷无寿怒骂道,他的钢刀又深入半寸,鲜血沿着梅惊鸿的衣襟滴落地上,又威胁道:“再不交代秘道入口,我就挖出他的心脏!”

梅栖乐的梅花针突然射向殷无寿的手腕,却被他用刀背挡开。

蒙古兵的弓箭同时举起,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眼看就要将她射成刺猬——石飞扬施展“帝天狂雷”神功化冰为雷,攻至敌身,将蒙古兵炸成满地的冰碴。

他又暴喝一声:“石飞扬在此!”玄甲在雷雨中闪烁着冷光,昭陵六骏剑划破雨幕,挥出百胜刀法之“斩轮回”,凌厉的刀气将二十名天鹰门弟子劈成冰屑。

他又掌剑轻飘,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左掌和右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将殷无寿的钢刀引向他自己的小腹,刀刃穿透身体时,鲜血喷洒在乱葬岗的石碑上,染红了“大唐故吏”四个字。

梅惊鸿挣脱束缚,施展“落英缤纷掌”拍向蒙古千夫长,掌风中的梅花瓣竟带有火药味——原来他早已将炸药藏在花瓣中。石飞扬随即挥剑劈出百胜刀法之“荡魔云”,刚猛的刀气顺势掀起气浪,将眼前所有的蒙古兵卷入爆炸的火光中,惨叫声与雷声交织,震得北邙山的孤坟都在颤抖。

梅栖乐转身时正好撞进石飞扬怀里,玄甲的冰纹在她掌心融化,混着雨水汇成小溪,流淌在乱葬岗的泥土里——那是大唐的血脉,终于与这片土地相融。她的指尖轻抚过他玄甲上的龙纹,突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惊愕地道:“石公子你.”

石飞扬的昭陵六骏剑插入土中,剑穗的红绸与她的金线缠绕在一起。他从腰间神秘的凡人瞧不见的鹿皮袋里取出那枚传国玉玺,玉质在雷雨中泛着血丝般的光泽,难过地道:“我是大唐的亡国之君……这天下,早已不是我的了。”

梅栖乐柔声安慰道:“亡国又如何?我梅花帮的姑娘,只认英雄,不认帝王。”

远处传来宋国援军的号角声,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信号。石飞扬的玄甲渐渐隐去,变回那身云锦袍,只是衣角多了片梅花印。他看着梅栖乐将父亲扶上战马,说道:“洛阳城破时,带着名册去襄阳找郭靖。”

梅栖乐骇然反问:“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你说过会.”

石飞扬淡淡地道:“我还有未了之事。”随即施展“事了拂衣去”轻功踏雨而起,昭陵六骏剑在雷雨中划出一道金光,抛下一句话:“告诉郭大侠,洛阳的粮仓,我替他保住了。”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北邙山的云雾中时,梅栖乐突然发现剑鞘上的梅花簪在发光,簪头刻着的“唐”字里,竟藏着片小龙女的玉蜂针——那是当年石飞扬救下她时,悄悄放在簪子里的。

她将簪子紧紧攥在手心,百褶裙在风中展开,像朵盛开的梅花,朝着襄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洛水的月光碎在波纹里,如同撒了满河的银箔。

石飞扬的指尖悬在神龙宝塔上空,那枚龙纹戒指的冷意透过肌肤渗进来,比明玉功的寒气更蚀骨。

石飞扬走在紫宸殿的废墟上,孤独地走了一会,便抬起左手,左眼瞟了中指戒指一眼,顿时,眼前金光灿灿。他迈步踏入光流的刹那,耳边的洛水声骤然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九层玉阶上的铜铃轻响——那铃声比长安大明宫的编钟更清越,每一声都能荡开明玉功积郁的寒气。

百灵鸟惊喜地道:“主人!您可算回来了!”水袖先从云雾里探出来,指尖缠着条赤金锁链,链端拴着只翡翠鸟笼。笼里的相思鸟见了石飞扬,突然扑棱棱振翅,鸣声里竟带着《霓裳羽衣曲》的调子。她扑进石飞扬怀里时,鬓边的珍珠花簪撞在他玄甲上,碎成星屑又重聚。

碧颜儿的琵琶正斜倚在珊瑚案上,弦上凝着的露珠滚落在羊脂玉盘中,溅起的水花化作漫天桃花。她捧着盏琉璃盏迎上来,盏中琥珀色的酒液里浮着朵永不凋谢的桃花。

她热泪盈眶地道:“主人尝尝?这是按当年您教的法子,用昆仑雪水酿的,窖藏了三百六十年。”

石飞扬的指尖刚触到盏沿,酒液突然泛起涟漪,映出张清冷的面容——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横波,竟与郭芙有七分相似。

百灵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用金链敲了敲鸟笼,试探地问:“主人又在想凡间那位郭姑娘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点酸意,却又藏不住关切,幽幽地道:“其实奴婢早看出来了,她的眉眼确有几分像葵花圣女。”碧颜儿的琵琶突然弹出个泛音,将酒液里的影像震散,柔情地道:“主人,当年圣女赠您的‘定颜珠’,奴婢一直替您收着呢。”她从袖中取出只羊脂玉盒,盒盖开启的瞬间,整座宝塔突然飘起桂花香——那香气与月宫的桂树同源,石飞扬的明玉功真气遇之竟泛起淡淡的红晕。

三人相拥在云雾缭绕的玉阶上,百灵鸟的金链缠上石飞扬的手腕,碧颜儿的琵琶弦绕着他的腰际,三股气息交织成茧。石飞扬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们千年未散的灵力——百灵鸟的真气带着长安初雪的清冽,碧颜儿的内力裹着洛阳牡丹的馥郁,而自己的明玉功则如终南山的寒玉。

三者相融时,竟比“移花接玉”的气劲更圆融无碍。

“圣女……真的是嫦娥仙子?”石飞扬的声音在空旷的塔内回荡,撞在镶嵌着夜明珠的穹顶,碎成点点星辉。他想起年少时在雪鹰堡,葵花圣女踏着月光而来,白衣胜雪,指尖弹出的“广寒清辉”指法,与郭芙无意间使出的剑招竟有同工之妙。

百灵鸟用金链在他掌心写了个“月”字,反问道:“主人可知,当年您被黑风老妖所伤,是圣女盗了西王母的不死药救您?”她的泪珠落在金链上,化作粒粒珍珠,难过地道:“她因此触犯天条,被幽禁月宫,唯有每月十五才能透过桂树缝隙看一眼人间。”

碧颜儿突然将琵琶翻转,琴腹内露出卷泛黄的绢画,画中女子手持药锄,正在桂树下采药,衣袂间的广寒宫印记清晰可见。

她心酸地道:“这是圣女临走前留下的,她说若主人有朝一日能见此画,便知她从未走远。”

石飞扬的指腹抚过画中女子的眉眼,突然想起郭芙怒目圆睁时的模样——那般鲜活的嗔怒,竟与画中圣女采药时被桂叶拂过脸颊的娇态如出一辙。他将绢画收入腰间神秘的鹿皮袋里,宝塔突然震颤了一下,穹顶的夜明珠次第亮起,如凡间的星辰东升西落。